也許我們身邊都有一位像林映唯(小美)這樣的朋友:對婚姻懷抱憧憬、總會試著想像自己穿上婚紗的模樣,腦海中盤算到一半,還會因為期待值瞬間飆升,不小心流露出幸福洋溢的笑容。小美向來不避諱自嘲屬實是典型的戀愛腦。

當然並非每個女孩都嚮往童話故事。就好比自認是務實代表的陳庭妮(妮妮),即便登記後加入已婚人士陣容,卻依然對婚禮極度沒想法:「我甚至覺得⋯⋯能不要穿婚紗很好啊!」她用一派爽朗的笑聲解釋從小到大就對這方面的事毫無遐想。

elle talent|陳庭妮&林映唯,愛情的盡頭是親情:「在婚姻裡,我們都扮演著更多元的角色。」
ELLE TAIWAN
林映唯:卡其色腰帶裝飾連身褲、金色頸飾、手環、漆亮皮高跟鞋、ICARE拉菲草手袋(ALL BY SAINT LAURENT);陳庭妮:橄欖綠背心、皮帶、口袋裝飾半裙、皮革繫帶手套、透膚絲襪、漆亮皮高跟鞋,(ALL BY SAINT LAURENT)。

一個天蠍座,一個金牛座,想法看似極端的她們,在鄧惠文同名作品《婚內失戀》舞台劇「驚喜特別場」同框,分別攜手夏騰宏、李玉璽詮釋不同婚齡階段的夫妻檔,探討伴侶間婚前婚後的改變。不同於影視作品的演繹,獻上舞台劇處女秀的妮妮與小美必須拋開過往熟悉的表演方式,例如不再過多著墨角色個性,而是聚焦大方向議題(婚姻狀態);站在舞台上赤裸的創作,宛如一段關係中缺乏的安全感。

排練場的未知和刺激

「我好像真的可以理解到,為什麼很多演員到最後都會說一定要嘗試一次舞台劇,我覺得影視演員相對是被保護的角色。」妮妮說,雖然都是表演,但細節改變心態,「比如說影視拍攝可以知道我當下的表演到後期有剪接,還會加上音效,或者在現場能夠喊卡再重新來,有無數次的機會去修正自己到最好的狀態。」沒有好壞之分,只是她藉此覺察到一直以來多麼的依賴那些技巧,「現在等於我們創作空間變得非常擁擠,你要全然地相信這個舞台、把自己放進去,全部都是很及時性的,對我來說很享受,但也有一點危險。」

打趣的形容舞台帶來的魅力像是站在懸崖邊緣的感覺,妮妮語氣高昂,雀躍之情反射在臉上:「因為現在還沒有正式上場,我不確定會發生什麼事,但至少在排練場那個感受很真實、很有生命力,而且就算你排同一場戲,我第一次排跟第三次排又完全不一樣,不管是我的隊友給我的感覺,或者是當下空氣氛圍、今天的心情,好像都會影響到結論。」

elle talent|陳庭妮&林映唯,愛情的盡頭是親情:「在婚姻裡,我們都扮演著更多元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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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庭妮:橄欖綠背心、皮帶、口袋裝飾半裙、皮革繫帶手套、漆亮皮高跟鞋(ALL BY SAINT LAURENT);林映唯:綢面黑色洋裝、幾何耳環、手環、透膚絲襪、漆亮皮高跟鞋(ALL BY SAINT LAURENT)。

「因為我聲音很容易緊繃,一緊縮又特別小聲,我最常聽到的就是叫我聲音再大一點。」說話輕柔的小美則對聲音產生更深層的理解:「之前有去上聲音相關課程,老師說我要學習放輕鬆,讓自己達到很鬆的狀態之後聲音就會自然的往下走。我明明在跟對手演員對話,也許聲音就是彼此聽得到的大小,可是我們講話其實是要給觀眾聽到,說話對象是要放很遠的。」她們相視而笑,坦承兩人都經常被提醒。

除了表演習慣外,小美舉例和Dino李玉璽扮演夫妻也不容易,「因為我們倆是非常熟識的朋友,真的很像兄弟,看到彼此就是會想笑,這是其中很難的地方,排練有時候會玩過頭,要去想該怎麼拿捏。90分鐘的戲,從頭到尾都要hold在一個狀態裡面,我們大家都會在場上,其他人在表演的時候我們也要維持在狀態裡,不像拍劇或電影可能一場結束可以先回來休息一下緩一下再重新進去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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綢面黑色洋裝、幾何耳環、手環、透膚絲襪、漆亮皮高跟鞋(ALL BY SAINT LAURENT)。

在劇場,需要把自己掏空、打開每寸感官,接收現場每分每秒無法預測的化學反應,妮妮補充,這也影響到讀劇本看待文字敘述的角度:「影視作品的場景是會變換的,可現在就是一個舞台沒有換布景,所以有些東西是需要靠自己再想像更多,空間角度要再自己set 過。」擴充了對劇本結構的包容性,在舞台上沒有一套公式或標準答案,全憑每位參與者的想像力,「我們自己的設定是,這三對夫妻其實是同一對,我們去創作他們不同年代會面臨的問題。當然有些人解讀裡面是三對不同的情侶,這個是非常開放性的。我覺得這就是舞台劇很迷人的地方,不把所有的東西說死,雖然在同一個舞台上,但每個人對這段的理解不一樣,再回饋到觀眾視角本身,他的理解可能又不同,整件事就變得非常有機,這個畫面是無限大的。」

小美嘴角藏不住笑意,原來是想起同劇演員對門的空間想像不盡相同:「有一次排練的時候叔元哥做開門動作,大家都是演電子鎖,叔元哥是拿鑰匙開。」走出相對安全的表演範圍,小美也在無形間突破自己的舒適圈,「舞台劇讓我盡可能的放開去玩、去感受。以前在畫面裡,我已經可以想像自己在這畫面裡長什麼樣子,就會比較侷限、比較有保留的去表演。」全神貫注的排練,不僅是詮釋角色故事,廣義來說是在大量的輸出創作。「所以我很常排練完回家很餓(笑)你不會嗎?」妮妮的自首來得猝不及防,既可愛又坦率。

elle talent|陳庭妮&林映唯,愛情的盡頭是親情:「在婚姻裡,我們都扮演著更多元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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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落肩洋裝、皮革編織跟鞋(BOTH BY BOTTEGA VENETA)。
從「我」到「我們」

《婚內失戀》三對夫妻檔各自表述一段婚姻走過30年,隨著時間推移衍伸出或大或小的變化。雖然有一說是「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但對小美而言,倒也不是不愛了,往往是因為朝夕相處而感覺不到曾經的怦然心動。「我是還沒有走進去啦⋯⋯不過光感受平時身邊眾多夫妻的關係,我想像的是,墳墓應該指當初那股悸動的消失,還有新鮮感不見了。」

妮妮細細品嚐那些旁人看不見的內在改變:「我覺得大家對於墳墓這兩個字好像都有既定印象,認為它是比較負面的,可是墳墓也可以是表示安全感,只是剛好有些人喜歡刺激,還是要看你對愛情跟婚姻的想像到底是什麼。」她說,登記至今感受深刻卻很微妙,難以用三言兩語輕易表達那些潛移默化的改變,「現在想事情的時候真的會把另一半一起考慮進去,在安排各自行程也會想著一起。」潛意識從「我」到「我們」,婚姻不只象徵愛情,也囊括彼此肩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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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其色腰帶裝飾連身褲、金色頸飾、手環、漆亮皮高跟鞋(ALL BY SAINT LAURENT)。

小美以自身經驗分享,主動製造悸動,替稀鬆平常的生活增添火花:「我覺得隨著時間人一定會有一點點改變,你不能很安逸,兩個人都要持續的成長跟學習新東西,就是讓自己變有趣、持續去認識對方,還有要時常感謝彼此。有一陣子我常常不開心,那時的伴侶說我們每天睡前來感謝三件事情,無論是感謝對方也好,或者感謝宇宙都好,講完之後就會發現好像沒有那麼多煩惱了,感覺自己很幸福。」

妮妮:「反芻回歸到自己身上,真的要懂得感恩。一起生活久了,太容易被一些生活瑣碎的事情消磨掉,把很多事情想成理所當然,一定要永遠記得當初你為什麼愛他、為什麼選擇這個人,要回到最初的原點。」

少了一部分的自己,不是委屈妥協

推敲嚮往結婚的原因,並非是想成為童話故事的女主角,小美緩緩道出也許源自原生家庭。「我一直很想要有家人,想要有人跟我一起面對生活裡大大小小的事情,不管是好的壞的,有種他可以跟你一起扛的感覺,好像不會害怕下錯決定,反正下錯了,也有人陪你一起承擔、一起討論。」與其說渴望被照顧,是從小到大她獨自面對過各個選擇題且承擔後果,導致沒有安全感。

「小時候會說我結婚一定要穿很奢華的大澎裙婚紗,」小美的浪漫基因一觸即發,問她現在呢?「還是要穿,但是可能要換簡單一點的款式。」她笑得嬌羞,回想起以前看梁朝偉、邱淑貞主演的電影《偷偷愛你》倍受感動,於是趁餘韻未退卻,年紀還小的她當起說書人,把劇情的起承轉合錄音留念,「你看,最後王子一定會駕著馬車來接公主的!」「我不怎麼看愛情片耶。」跟小美像是站在天秤兩端,妮妮的喜好更傾向親情片,「愛情走到最後還是親情啊,所以我對愛情還是有嚮往的。」

elle talent|陳庭妮&林映唯,愛情的盡頭是親情:「在婚姻裡,我們都扮演著更多元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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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落肩洋裝、皮革編織跟鞋(BOTH BY BOTTEGA VENETA)。

聽見妮妮的理性發言,小美見縫插針好奇:「可是你不會覺得很浪漫嗎?」妮妮自認體內沒有粉紅泡泡:「小時候就不太會有夢想說我一定要找到那個跟我共度一輩子的人,我覺得愛情不一定可以解決所有的事情,重點還是要自己有能力解決,所以對我來說,如果有人可以跟我一起分擔當然很好,但如果沒有的話我自己也很好。鄧醫師說Me Time很重要,我完全同意,每一個人都需要自己的空間,有些人會想說我去做自己的事、沒有陪伴他,好像會有點罪惡感,真的不要這樣想。時時刻刻黏在一起你永遠都知道他在想什麼,一起經歷一模一樣的事情,你們話題會變少。」

原生家庭是借鏡,妮妮說,必須豐富自己的角色去保有自我:「踏入婚姻之後,你絕對不可能是完整的,一定會少一部分自己,但不管是60%、70%都不要『萬嘆』(埋怨),我覺得那要更珍惜。」新婚甜蜜期也好,進入磨合期也罷,愛情需要經營這點無庸置疑。小美輕輕的附和:「我會需要Me Time的原因是我在跟別人互動的時候,不管那個人是誰都是能量的給予,所以Me Time像是在自我修復,當電量充飽之後才能夠獲得更多東西。」即使身份改變,只要持續探索自我價值,愛情的火苗終將持續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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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庭妮:橄欖綠背心、皮帶、口袋裝飾半裙、皮革繫帶手套、漆亮皮高跟鞋(ALL BY SAINT LAURENT);林映唯:綢面黑色洋裝、幾何耳環、手環、透膚絲襪、漆亮皮高跟鞋(ALL BY SAINT LAURENT)。

EDITOR IN CHIEF_KAYT HSUEH
PHOTOGRAPH_TROY WANG
PROJECT MANAGEMENT_SYLVIA CHENG
STYLING_TITI CHEN
PRODUCTION & SET DESIGN_ECHO LEE @ FUTURETENSE STUDIO
MAKE-UP_LIN WANG (林映唯), HOU YI JU (陳庭妮)
HAIR_哈哈 @ FOUR HAIR (林映唯), BETTY @ FLUX (陳庭妮)
TEXT_ALLISON CHEN
STYLING ASSISTANT_PERRI TSAI
SET DESIGN ASSITANT_SHAN TSAI
VIDEO PRODUCTION_ESTHER PAI
VIDEO PHOTOGRAPH_ASHE CHEN, JUNIOR LO
VIDEO EDIT_HSINGYUN WANGI
VIDEO EXECUTIVE PRODUCER_MIKE CHEN

3D_呂祐樑 HUGO 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