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修長、氣質嫻靜的蘇珮卿,毫無意外是個從小學古典樂的女孩,但意外的是,在她溫柔的外表之下,骨子 裡卻很叛逆。從學生時期,她質疑教育體制、質疑念書的目的,她質疑學生為什麼一定要穿白襪子?為什麼頭髮不能夠超過肩膀?於是她穿著牛仔褲去上學,大搖大擺、理所當然地,她當然也被記過幾個小過,差點被退學。但她在乎的只是,為什麼大人沒有人能回答我,念書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對這個世界,她有太多疑問。於是她逃進了音樂。 音樂成了庇護所,也成了出口。在台灣唸完藝校後,蘇珮 卿申請到美國音樂名校北德州大學。她想要看看這個世界有多大。在音樂教室裡,她看到有好幾把豎琴,靜靜地立在那裡,第一次彈奏豎琴的一剎那,她感覺自己、呼吸、 豎琴都產生了共振,這人琴合一的體驗讓她深受震撼,此後,豎琴成為她的第二主修。

即興,讓豎琴有了新的生命

蘇珮卿內在的溫柔與包容讓她就像水一樣,裝進了不同的容器,就有不同的形狀。在美國時,她接觸了爵士、 印度等來自各地的音樂,也讓她那被禁錮的自我,開始產生了變化。「美國音樂名校北德州大學是個爵士樂非常有名的學校,那時我旁聽了爵士、印度音樂。也開始想,我也能跟其他樂器一起Jam呢?」蘇珮卿的腳打著拍子,蠢蠢欲動。

於是,蘇珮卿手中的豎琴再也不只是豎琴。它有了嶄新的生命、有另一種語言。她用豎琴去彈印度的音階、 玩爵士的節奏。「離開古典去玩即興,一開始當然會很可怕。」她說。畢竟學古典樂的人都很中規中矩,彈錯一個音都是天殺的錯誤。可是當蘇珮卿跨出舒適圈,才發現, 原來外面的世界那麼好玩!那一刻,她終於獲得自由了。

蘇珮卿成為亞洲少見的電豎琴創作者,在沒有前例可以遵循之下,蘇珮卿摸索著自己的音樂語言,走自己的路。破繭而出、浮出水面呼吸的感覺,原來這麼暢快舒服。她開始真正享受她所彈奏的音樂。

在創作中找到自己

至於開始創作自己的音樂,蘇珮卿不好意思地笑說, 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那年我跟Cody(現在的老公, 當時的男友)暫時分手,獨自回到台灣,心情非常失落。 自己也正面臨著:『我到底為了什麼而學古典樂,我到底在幹嘛?』的狀態。天氣很糟、情緒很糟,我彈著鋼琴, 突然間就從喉嚨裡唱起歌來,這也就是後來的〈中途迷失〉。創作的過程很快,大概只有二十分鐘,歌曲完成後自己也嚇傻了:原來這就是寫歌嗎⋯⋯。」

她形容這就像一份從天上掉下來的禮物,自此蘇珮卿也把這創作的禮物,好好地接著,開啟豐沛的創作能量。 她的詞曲,搭配上迷離的嗓音與實驗性豐富的豎琴,達到一種獨特的和諧。《格格不入》、《起飛》EP,讓她受到樂評人的注意,兩年前《我們都是寂寞的》專輯,更是打破了豎琴的疆界,讓許多人對豎琴有新的想法。當蘇珮卿 現場表演的時候,她有時用手擦弦,製造金屬味聲響,或 是拿紙壓在弦上做出悶音的效果⋯⋯讓人想起用牙齒彈吉他的Jimi Hendrix。當樂器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你就擁有無限的可能。

如今蘇珮卿剛剛結束了與唱片公司的合作,有更遠的夢想要追求。她想用自己的方式,更自由地做音樂。 「音樂其實可以跨越國界、跨越語言、跳脫框架。我希望我接下來的音樂,不管有沒有歌詞,都可以讓聽眾感受到畫面,或是我想要表達的情緒。像是我很喜歡的冰島樂團 Sigur Rós,沒有人聽得懂他們在唱什麼,卻還是有這麼多人被他們的音樂感動。或者是碧玉Björk,與其說她是音樂人,她更像是藝術家,音樂只是她其中一種表現形式, 而她的音樂能被視覺化、影像化,跟許多不同的聲效、物 件結合⋯⋯這都是我想要嘗試的方式。」在音樂裡,蘇珮卿安靜而堅定地走自己的路,但她不再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了。創作中,她找到一個最自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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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琴音樂家蘇珮卿
ELLE TAIWAN
單寧色連身褲、球型耳環(BOTH BY LOUIS VUITTON );尖頭跟鞋(FEN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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