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共創的可能。一組新銳攝影團隊,一位做自己的名人,一個已經有30年歷史的媒體,想挑戰什麼?ELLE 30週年Ready for Anything,我們就想手牽手,一起玩一波吧!

進行這個企劃前,編輯部經過激烈討論,到底什麼樣的狀態,才能表現ELLE 30週年的主題Ready for Anything?這議題骨子裡十分複雜,它講勇敢、講舒適圈,也講做自己,我們七嘴八舌討論過大改造、名人經驗專訪,但總覺得少了一點「味兒」。這時,造型同事一句話打中我們——「人生其實好需要Ready for the Chance」;當一個機會送到眼前時,你能抓住隨時上場嗎?還是因懼怕而卻步?同事們眼睛都亮了。

沒錯啊,與其只是拍出一組很美的時裝照,不如ELLE自己先踏出舒適圈。最後,我們決定邀請一些名字對大眾而言尚新的創作者一起創作,一方很新那另一方必須很狂很做自己囉,抱持著這樣的想法也邀請了炎亞綸加入共創,拍攝前,他加入討論造型、拍攝手法,「希斯萊傑小丑,雖然是個變態殺手,但心裡溫暖、希望世界變得美好。」炎亞綸說。也就是說這過程更像彼此的衝創實驗,把彼此從各自的圈中拉出在正中央集合,而這些衝撞成果的媒介,不只是照片不只是服裝,而是炎亞綸本人。

【ready for more】炎亞綸精神論:恐懼始終是幻想
Chen Chun-Yu
綠色西裝外套、綠色西裝褲(BOTH BY BOTTEGA VENETA); 藍色襯衫(DOUBLET AT ONEFIFTEEN); GG緹花帆布皮革拼接馬靴(GUCCI)。


「犯錯這件事,不該是負面的。」

「Are we really ready for anything?」炎亞綸這樣反問我。他眼睛閃亮亮一看就知道是個超級行動派、想嘗試各種新鮮事的人。「與其說行動派,應該說我不太怕犯錯,也不覺得犯錯是負面的」他說自己跟經紀人討論工作時,常被問到這樣有可能嗎?「沒試過為什麼就知道不可能?我沒辦法接受還沒嘗試之前,就告訴我:It’s impossible。」即使遇到概念無法落實、必須退而求其次時,「這都會變成下一次我一定要更努力爭取的一個動力。」

對於訪談來說,這真是太正能量的開始了。決定問點刁鑽的問題,難道人生沒有犯過什麼錯,讓他覺得懊惱?炎亞綸:「有啊!很多啊!請大家去看維基百科。」現場一片大笑,我們懂了,炎亞綸跟所有人一樣,不是不會失敗,而是不會逃避失敗。「其實我一直都是不太積極社交的人,從以前到現在。」這位看起來很好聊天、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原來藏著社交障礙?太令人訝異了。「你應該是怕社交,但是滿喜歡人的吧?」我問。「我喜歡人。我怕就像妳說的,一個場合難免摻雜著需要社交的狀態,我覺得好累喔!但這有利也有弊,我可以在自己的空間很滿足,同時也很羨慕其他人在這種場合如魚得水,那是一種天賦。」炎亞綸說,一直到3、4年前這種狀況才好轉,踏出去之後才發現好像滿喜歡跟人相處的。

「當主持人,是我了解彼此的機會。」

「所以漸漸社交場合很少,然後大家也會遠離你,但是失去很多真正認識一個人的機會,也失去發現自己有不同的面向的機會。當主持人之後,我比較容易去給了解彼此的機會 ,不是每個人都是社交高手,知道第一句話就要講什麼,肯定是要漸漸去熱機的,就像主持《36題愛上你》的時候,很多都是我本來沒感覺、甚至因為新聞看到他的負面形象,再經過訪談反而喜歡他,而且非常喜歡,這件事讓我思考很多,為什麼要帶這麼多成見跟偏見在看每一個場合跟每一個人。」

炎亞綸分析自己為何遇到社交障礙,「一方面是我自己太晚經營,另外也有經歷過一些我……因為天蠍座就很容易放很多嘛!我只要一信任這個人,稱兄道弟我就會信,但被曾經有嚴重的背叛經驗,傷害到身旁的工作人員,讓我很難去相信一個人,他……那個人曾經在我面前流過淚,他痛苦的時候願意在你面前展現脆弱那面……」可以感受到這些「曾經」深深傷透了炎亞綸,但是這些痛彷彿又在當下極度樂觀的他感受不到疤痕,即便經歷背叛、躲回自己的小世界,他到底怎麼站出來找到了自己的下一個突破?「現在的你,感覺比以前更做自己耶,你已經不像以前那種被包裝的偶像了」我說。「你知道誰改變我嗎?其實是曾國城。」對於這個名字能改變炎亞綸,真是太訝異了,「錄那麼多節目,大部份娛樂圈大哥大姐都有一套邏輯思維或看人的標準,以前我就是個會怕的人,所以表現很不自然,其實我很樂意聊天,也希望從前輩的對談中學習,但顯然那時候我沒有這個技能,直到跟城哥主持金鐘時,他很開放也很主動邀我參加他私底下的聚會,我滿感動的,這麼多年來,很少有長輩這樣對待一個晚輩。溫暖在演藝圈也不是說缺乏,是很難得這麼真誠。」

「我想跟需要勇氣的你說,恐懼始終是幻想。」

「舒適圈這三個字,聽到我都會抖一下。其實恐懼都是自己想像出來的,它隨著你想越久,堆疊的越大,常常在回過頭看自己當時的恐懼,都會覺得『蛤?原來這恐懼小到不行欸!』」炎亞綸說,所以想要分手、換工作、交新的朋友,或是你想要跟爸媽說我愛妳的時候,不要想就直接去做,越想只會越害怕,「我想跟需要勇氣的你說,恐懼始終是幻想。」

「所以你的狀態是隨時準備好做任何改變?」聽完我忍不住問。「其實我想反問所有看這個訪問的人,人生有哪個階段是真的我覺得『我準備好了』然後『才』往前走?沒有。」炎亞綸堅定地告訴現場的我們。

是啊,我們每個人腳底都有一個無形的圈圈,有時大有時小,在圈圈內走著走著很舒服,這是你好不容易打下的沃土,風景很熟悉,世界很快樂,連那空氣吸起來什麼味道都清楚不過。圈圈外可能危險,猛獸覬覦著咬你一口,但是也有著極度有趣的刺激、超越日常的快樂與想像。

人生很短啊,跨過那條線,只要一步Anything is Happening,這世界用大大小小的禮物盒等著一個一個打開,而Ready for Anything是一句永遠陪著你的神奇咒語。

炎亞綸精神論:恐懼始終是幻想 get ready for more
PIPI CHEN
白色軍官領夾克(DIOR);白色襯衫、GG緹花帆布背心(BOTH BY GUCCI)。

ELLE:你已經出道17年了,相信也遇過很多後輩,會有人來找你幫忙嗎?
炎亞綸:其實不太有人這樣做,好比說我現在主持《Be The One A級戰場》,我看得出來很多人在這個選秀會裡很茫然,可能覺得以這種方式出道會不舒服,就跟我們當時從偶像團體出道一樣,這時候前輩主動會比較有成果。因為他們對這個世界還沒那麼了解,不知道他這一主動會不會被問你又要幹嘛?你要靠關係或你想要討好誰?有一集我們去桃園露營,跟他們聊天的過程中,我看得出誰在不開心、誰在被針對、誰在懷疑自己、誰在尋求認同、誰在很大的否定之下長大,既然我看得出來就會主動去幫助他們。

ELLE:你說可能他們會不好意思主動,怕被說靠關係之類的,你曾經也想過不要主動以防被別人質疑?
炎亞綸:對。其實娛樂圈在近幾年才開始比較團結,我覺得以前分得比較細,經紀公司就是經紀公司,其中有合跟不合的,但現在我覺得丞相起風的「風」是大部分人意識到如果我們不團結就是一盤散沙,而且在這麼分眾的狀態下,如果我們再繼續分眾,所有的流量就會越來越小。

ELLE:你的金曲獎PO文引發很多人共鳴,你覺得現在的市場、娛樂圈跟以前相比,少了什麼又多了什麼?
炎亞綸:其實這件事情老早就應該被提起、被討論,但可能我們都很習慣即將要崩解才願意去反省。事情會有所改變,是因為近期大家看到整體亞洲市場的轉變,假設我們能把握機會,還是能把焦點抓回來。以前我不想看台灣娛樂圈,雖然我愛它,但當它出現很令人困擾的作品,我會覺得大家或市場的能力也就如此而已,還是真的被預算掐住脖子?歷經多年,發現有人願意給預算,只是拿到的人不見得有能力,或轉身就把錢放進口袋,這也沒什麼,全世界都這樣,但那段時間是全部人都在幹這種事,只有少部分人願意努力把作品做出來,當然,這些人會被笑花這麼多錢結果自己窮得要死,所以有一陣子我很討厭台灣娛樂圈的狀態,我很痛苦、很難過,我感受到年輕人需要機會,或者說他們一旦有好的環境就能發光發熱,但他們的青春就這樣沒了,這件事情我也很生氣。

直到最近我看到了希望,因為台劇還有我主持了《Live Aisa超級週末現場》,我發現很多厲害的朋友們,他們的創作吸引到屬於他們的族群,不管是Trash、吳卓源、9m88、持修,還有戲劇方面,從我們這輩的演員開始有一些類型,但當時大家覺得太小眾,結果現在收視率很好,又給演員商業價值,所以我看到的是希望。而現在面臨到的危機是一旦某些公司厲害之後,又變成不願意接地氣的狀態,如果你不願意跟ELLE一樣拉抬新秀的話,娛樂圈就會變回一攤死水。

炎亞綸精神論:恐懼始終是幻想 get ready for more
PIPI CHEN
綠色西裝外套、綠色西裝褲(BOTH BY BOTTEGA VENETA);藍色襯衫(DOUBLET AT ONEFIFTEEN)。

ELLE:我們現在真的變《看板人物》!(笑)我想問一個輕鬆的問題,我們拍照拍到現在為止你最喜歡哪個部分?
炎亞綸:我最喜歡訪問的部分。被問到的問題是事前先問過我的,所以我的問題有被延伸,而且用一個有趣的角度去呈現,這是很舒服的,因為很多時候就算你給了意見,但好像就各拍各的,造型師跟造型師,回的人跟問的人,回答的又是另外一題這種狀況,所以我覺得是訪問有串起所有今天創作的歷程。

ELLE:我們在拍攝之前請你想一個形象,然後你講小丑希斯萊傑,因為你覺得他像殺手但內心卻很溫柔,這其實是在講自己的狀態嗎?
炎亞綸:我覺得每個人內心都有很邪惡的一面,我自己覺得啦!尤其這2年,我相信很多人的邪惡時不時會想跑出來,因為整個世界的氛圍容易讓大家有暴戾之氣。小丑他是一個從瀕臨崩潰到真的崩潰的角色,但他不是為了利益而去做瘋狂的事,他覺得世界充斥太多假面、充斥太多繁文縟節吧!但他沒辦法立即把正義的天秤調正,所以用自己的方式去詮釋正義,假設可以跟他產生共感,你甚至會覺得他是對的,這是值得大家去感受的事情。為什麼小丑能單獨做一部電影?他的人物夠深,有些事導致他有劣質的改變,但這個劣變又是我們在某個程度上能說服自己的,我也會這樣。

ELLE:如果遇到這種狀況,你會用什麼方式去改變?
炎亞綸:老實說為什麼有共感,就是一定有類似的經歷,很多的不順、被壓抑、不被認同,多多少少會累積吧!但累積到現在,我始終沒有跨出去那條線,就是變成小丑。我的理智會拉住我說:「你再跨過去,就會非常可怕。」會傷害到自己、別人、愛你的人,我可以想像自己到那邊去會多麼的瘋狂。

ELLE:你說自己不是一個怕失敗的人,是不是跟小時候的教育環境有關係?還是跟家庭有關係?
炎亞綸:對。我也曾經怕東怕西,甚至因為害怕離開而簽了合約,讓自己很痛苦,其實沒有人強迫我,只是自己的膽怯跟習以為常,導致再度選擇一個保守也熟知的環境繼續待下去。我念小學的時候,全班同學都會用力舉手,但回台灣後,我發現大家都不敢舉手,本來要舉手的我還縮回來,這種整體氛圍的渲染力很恐怖。從小我看到很多西方教育的人,他們去做backpacker、單獨旅行,為什麼這麼勇敢去就去了?因為他們的目標明確之後就會勇往直前,相較起來,華人教育的孩子會顧慮的更多,而且這些顧慮很多都是家庭情感勒索的結果,「這樣就是不孝順。」「你喔,都30歲不結婚、不生孩子要幹嘛?」所以這個差別再加上生活的驗證,導致現在我想做我就做,失敗就重新來就好了,尤其當你還有機會失敗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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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PI CHEN
黃色連帽襯衫、Peter Doig多彩圖騰襯衫(BOTH BY DIOR);凸出設計連帽緊身上衣、凸出設計緊身喇叭褲(BOTH BY STELLA MCCARTNEY);紫色手套、黑色厚底皮鞋(BOTH BY PRADA)。

ELLE:你之前提到「有內心的平靜才能創造豐富的思考,但必須願意去碰撞」,其實你剛剛講得很多狀況都是這樣吧?你自己怎麼恢復那個平靜狀態?如果你在一個波濤洶湧的狀態下的時候,你會做什麼事?
炎亞綸:我其實是一個就是不斷跟自己講話的人。挫折感滿分10分的話,我可能要到9分才會跟自己對話,很嚴重的時候會開啟無限對話模式,我的腦海裡會一直想到底我信任他是錯的嗎?我以前很懶得去懷疑別人,但也因為這個想法一直被背叛,所以我開始檢討這個中心思想,直到有人跟我說:「你這樣是懶惰。」我才驚覺,對,我就是懶惰啊!所有人我都相信,不用花時間去感受、去交流,會覺得我信任你,你就要信任我,但沒有這回事,信任是堆疊出來的,我其實是社交懶惰,開啟無限信任模式,加上天蠍座的敢愛敢恨,這些東西會加乘10倍。

ELLE:朋友做什麼事情,你可能都會信任?
炎亞綸:我不會蒙蔽眼睛,我就是覺得朋友本來就百百種嘛!所以假設你都要用一個篩子去篩質量好的,那可能你朋友就不多,我當時就是一個偷懶型的社交新人。

ELLE:可是這真的有改變你嗎?
炎亞綸:不會欸,那感覺已經不見了。好難去形容到底是真的信任還只是對別人的情緒勒索。

ELLE:那你怎麼感受?你剛剛說信任是需要感受然後堆疊出來。
炎亞綸:就在那一層啦!我今天選擇無條件信任每一個人,我到底有沒有帶目的?我有啊!就是你也信任我啊!當我帶了目的,所有之後做選擇都會是錯的。我隨便舉一個例,我很信任的那位大哥曾經叫我大陸跟台灣的戲要同時拍,但我跟我經紀人覺得不可能,因為這樣飛來飛去要花很多時間成本,假設他真的把我當兄弟,絕對不會叫我做這件事,但當時我想要博取他的信任跟溫暖,所以覺得他可能只是急了吧!當你有目的去給予,回來的東西也都會是帶目的的,這是非常相對的事情。

ELLE:我們剛才講到一些踏出舒適圈的事,你現在也看到很多新的孩子,不管是不是新人,如果是你的朋友的話,你覺得他踏不出來的問題是什麼?
炎亞綸:這我不知道,要聊過才知道,因為每一個人的狀態超級不一樣。我很開心接這個選秀會,因為我看到好多有趣的反應,全部都很明白的在我面前,他們那些懷疑在跳舞的當下、那些自我否定在講話的當下都可以被聽到,因為我們出身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絕對不會害怕表現憤怒、開心、想哭,但到了台上、到了20歲的時候,是什麼原因你開始會肢體綑綁、講話小聲?

有一個孩子,他是dancer出來的,跳的很好、外表也不差,但每次上台他總是跳到一半就自己害怕,一聊之下才知道他媽媽不支持他做藝人,甚至對他比較秀氣的外表,或比較不一樣的選擇而沒有辦法愛他,所以我私下密他說:「媽媽的事情慢慢聊,不需要急於現在解決,但不能妨礙你在台上發光的那一刻。」後來下一集錄的時候,他本來已經要被淘汰又回來了,所以我很開心接這個選秀會,雖然現在還沒有太多人了解這個節目,但我覺得我也成長很多。

炎亞綸精神論:恐懼始終是幻想 get ready for more
PIPI CHEN
白色軍官領夾克、白色羊毛飾邊寬褲(BOTH BY DIOR);白色襯衫、GG緹花帆布背心(BOTH BY GUCCI);五指卡其色高跟鞋(BALENCIAGA)。

ELLE:如果用3個關鍵字去形容你自己、讓別人了解你,那會是什麼?
炎亞綸:有想像力的、有執行力的、跟勇敢的。

ELLE:我們人生都有很多不得已跟不勇敢的時刻,你覺得自己人生什麼時候最不勇敢?
炎亞綸:以前的續約,沒有貶意,就是自己的狀態是不勇敢的。

ELLE:你感覺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其實很多藝人會受到經紀公司的包裝,但你的東西,例如:《一炎一行》,感覺越來越自己,是你自行主導、想像的嗎?
炎亞綸:我是靠感覺的動物,所以做到某個程度,對某些事情沒那麼有感覺的時候就不會勉強自己做。其實《一炎一行》有很多影片來不及剪進去,也有很多遺憾,因為本來要去澳洲,但要去的前一天澳洲就lockdown了,本來我想去攝影,真的到當地去感受,不管是野生動物,或者是被火燒到的鄰居們,沒想到它們是夾雜起來,連Covid-19一起。

ELLE:當時為什麼會想做《一炎一行》?
炎亞綸:為什麼想做其實目的滿明顯的,因為我一直在感受嘛!在做這之前,我就已經知道極端氣候真的離我們一點都不遠,但沒有人重視,我每次只要發有關於瀕臨絕種的動物,底下就會有人留言:「那你為什麼不吃素?」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干!我想說的是,假設我們哪一天真的經歷不可逆的極端氣候,所有我們熟知的作物成長期、收成期,或是人口必須控制在多少才不會糧食短缺都要重新計算。現在農作區要不是被淹掉就是太乾,所以我在做《一炎一行》之前,只是想跟大家說:「欸!真的沒有離我們很遠喔!你們不要在鬧了!要不要看一下!」就是這樣而已。

ELLE:你說想要回到17歲,就是2000年出頭,為什麼是17歲?你現在心有點累了嗎?還是你覺得現在的你有找到不一樣的好?
炎亞綸:我覺得17歲是對世界有好奇心的,17歲應該就是每一分每一秒,這世界都會送你一個禮物的時期,就是一直不斷在拆禮物的感覺,相對起現在,雖然也可以保持好奇,但不會再有拆禮物的感覺,因為很多事你都看過了。

ELLE:你覺得你人生最重要的5個時期是什麼?有沒有比較特別的感觸或回憶?
炎亞綸:國中、高中,加入飛輪海拍《終極一班》的時期,然後拍《後菜鳥的燦爛時代》到現在5個時期。 我覺得是經歷被背叛的時期,但同時我也跟很想合作的人真正拍了一部戲,因為我欣賞他對於人生的態度跟他的演技,能完成這個夢想,我覺得算是跟他一起達到的。

ELLE:那最後一個時期呢?你現在覺得整個狀態怎麼樣?有很多想去做的事情還是反而很平靜?
炎亞綸:我在這個時期想到什麼有感覺就去做,先不管它到底多辛苦、多累,因為不想要錯過自己內心的想法。像是我想從零到有做一個節目,先不要說製作啦!就是去想本、想企劃,我覺得戲劇也一樣,我們一直都是從零到有,同樣,當我發自己創作的專輯,我會有很深刻的感受,在舞台上表演的能量也是截然不同的,可以感受到我要珍惜能唱給別人聽的這個機會,我也渴望透過舞台跟大家說:「我的音樂長這樣喔!」以前唱別人的東西,我不知道我的音樂是什麼,所以我相信同樣的道理到演戲、到主持一定都會是一樣的。

ELLE勇敢的你給那些需要勇敢的人說句話。
炎亞綸:其實恐懼都是自己想像出來的。然後它會隨著你想越久,它會堆疊的越大,常常在回過頭看自己當時的恐懼,都會覺得「蛤?原來這恐懼小到不行欸!」比如說最近的一件事情就是飛行傘,我原本在快要去到鹿野高台的時候很忐忑,很怕會被強迫要做這件事,後來也確實被強迫穿上了裝備,然後也不小心就飛出去了,但飛出去的那一刻,我發現一點都不恐怖,然後那些恐怖到底從哪裡來,我事後想想是我自己去堆起來的,所以想要分手、換工作、交新的朋友,或是你想要跟媽媽說「我愛妳」或爸爸說「我愛你」的時候,其實不要想就直接去做,你越想你只會越害怕,真的要跟他們說恐懼始終是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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