駝色西裝外套、黑色a字短裙(both by louis vuitton)。
駝色西裝外套、黑色A字短裙(BOTH BY LOUIS VUITTON)
2021年,再次是郭書瑤耀眼的一年

她在《未來媽媽》裡演出的高佳妃,原來好不容易懷上一個孩子,卻意外小產,她摸著那顆忽然就平坦的肚子,一個生命就這麼消失了,眼淚不住地掉,忍不住不斷地吶喊,無法理解為什麼老天爺就不願意給她一個能養育小孩的機會。這段戲,感染了演出她先生的禾浩辰,默默地掉淚,一旁的工作人員也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郭書瑤的人生,其實跟高佳妃一樣,有一大半的時候都是等著老天爺發牌的。

黑色monogram金屬鑲飾capucines提包
(louis vuitton)。
黑色monogram金屬鑲飾Capucines提包(LOUIS VUITTON)
被現實帶著走

2007年,父親心肌梗塞過世,瑤瑤身為家中長女,無條件地付出一切支援家中經濟,一次付三份學費。高中時代開始打工賺錢,一份、兩份,飲料店、發傳單,最後到了「殺很大」,讓她成了家喻戶曉的面孔,卻毀譽參半。開始出名時,有時候嗜血的記者追到瑤瑤的家裡按電鈴,郭媽媽因此被嚇哭,怎麼突然就有陌生人會追問她一堆問題,怎麼網路上會有輿論。 生活條件也讓瑤瑤沒有太多選擇,也沒空去思考什麼是夢想。她說:「我從小是個沒有夢想的人。夢想對我小時候來說,是個非常奢侈的東西。我以前會很偏激地想,人就是要有錢有閒才能做夢,也或許是環境驅使讓我沒有那麼多的想像力。」 但即便如此,郭書瑤對於扛在身上的責任,並沒有怨言,反而把這些苦當作是鍛鍊。「我自己認為人生很像一個已經寫好的劇本,你的命運、因果都已經寫好了,所以有些事情你必須得承受,但是老天爺也不會給你過不去的關。你會經歷的,一定是你可以走過的,有些痛苦也不是要你真的痛苦,可能是要你學習到什麼或是要你學會如何感同身受。」

拼接色立領背心、黑色長褲、黑白拼接厚底高跟鞋(all by louis vuitton)
拼接色立領背心、黑色長褲、黑白拼接厚底高跟鞋(ALL BY LOUIS VUITTON)
被選擇的演員

瑤瑤是如此地抱持著宿命論,因此每個得到的機會,她都會小心地捧著。我誇讚她選的片子都很棒,《志氣》《通靈少女》《未來媽媽》都是非常好的劇本,她卻誠實地回答我:「我還是被大家選擇的比較多,我還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去選擇別人,但是我很感恩大家給我很多不一樣的機會。我只是運氣好而已,我的籌碼也不多。而且我有個特殊體質,就是通常選我的片子,都是因為女主角落跑,而我剛好是接班人。我很少是大家的第一人選,這個蠻有趣的,但我也不會介意,因為我很喜歡這些角色,我也因為這些機會,聽到很多故事,很想幫他們發聲。」 其實她大可以不必告訴我這些,但是郭書瑤全程都謙虛、誠實以答。即便是第二個選擇,她重視的是角色能不能表現,這或許也是她為什麼能從毫無經驗,慢慢邁上票房保證、女一之路。 「說實話,我沒有什麼事情是很拿手、很厲害、很有把握的,都是慢慢學、慢慢進步,因為一山還有一山高,重要的是要清楚了解自己,接納自己的全部之後,遇到事情的恐懼感就會降低,因為恐懼都來自未知。我發現當我可以開始接受自己的缺點之後,其實我的缺點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也沒有那麼討厭。這是一條很長的路。世界上所有事情都不是絕對的好或壞,多聽多看,把心放寬,就會比較有自信。」郭書瑤緩緩道來。

藍白雙色 monogram圖紋針織上衣(louis vuitton)
藍白雙色 monogram圖紋針織上衣(LOUIS VUITTON)
開始主動聆聽自己

也或許是從十七歲開始,需要照顧的事情太多,必須扛著經濟、背負著自己的未來,所以郭書瑤到了更大,才開始認真地好好觀看自己,聆聽自己的需求、恐懼與情感。「出社會後,剛開始也會不知道自己要什麼,所以我就從我不要什麼開始選,因為人很容易知道自己不要什麼,自己篩選後再決定,並慢慢地改變。我其實也不是一個表達能力很好的人,是這一路上受到很多人指教才開始學習怎麼表達。」

情感上,瑤瑤也是慢慢才學會說出心裡話,「我跟另一半在一起的時候,我發現我是個心口不一的人,我很難表達自己內心真正的感受,但是我很幸運遇到這個對象,因為他會耐心引導我把事情慢慢講出來。我以前不太會吵架,因為亞洲觀念就是教導我們要以和為貴,但是有時候情緒積了太久反而會崩潰,所以後來學習到溝通不要怕吵架,和好才是重點。」瑤瑤笑著說。

藍白雙色monogram圖紋針織上衣、淡綠色提把白色capucines提袋(both by louis vuitton)
藍白雙色monogram圖紋針織上衣、淡綠色提把白色Capucines提袋(BOTH BY LOUIS VUITTON)
開始希望主動傳遞想法

不只是開始重視情緒,郭書瑤也開始思考自己能透過戲劇,傳遞什麼樣的訊息。「雖然說我不一定要有夢想,但是我會有想要達成的目標,就是我期許我每次演的戲,都可以幫許多人傳遞一些聲音、引起討論,讓大家能有所改變,一點點都好。」 比如說拍攝《未來媽媽》時,她一次訪問了諮詢師與許多未來媽媽,也去找表演老師上課。從前瑤瑤嚮往著結婚生子,卻在拍戲後改觀。「我想要透過這部戲告訴大家說沒有什麼是一定的,尤其是女生。世俗給我們的價值觀就是女生一定要結婚、生小孩,但其實我們有很多的選擇。所以我想透過這個戲來告訴大家說:生小孩是一個很珍貴的禮物,老天爺賦予我們這一份禮物,是因為女生非常強大,才會賦予在我們身上,可是你要不要使用它,取決於你自己。」 瑤瑤也因而將與妹妹一起開一個PODCAST節目,來聊聊關於收養小孩。「我和我妹一起蒐集了許多故事,前經紀人也幫我們接洽一個家族去了解更多,也因為這樣我們認識了一位媽媽,她講了一個觀念讓我蠻震撼的,她說:『其實收養小孩的人不偉大,偉大的是小朋友,因為小孩只能無條件接受要去哪個家庭』。我聽了很震驚,因為我從來沒有倒過來去想這件事,我們都是可以做選擇的人。我後來在想,如果你是懷孕生小孩,那小朋友就能選擇要不要來到這個世界上,但是被收養的孩子是別無選擇,聽到這件事情真的是很不一樣的體會。經歷過《未來媽媽》之後,也想告訴所有女孩們:你們其實是有很多選擇權的。」

oversize 拼接上衣、藍色燈心絨短褲(both by louis vuitton)。
Oversize 拼接上衣、藍色燈心絨短褲(BOTH BY LOUIS VUITTON)
最好的時光

現在的瑤瑤,能對每件事釋然、也始終問心無愧地坦白,媽媽則依然是她最大的支持者,「我媽是一個很單純、善良的人,因為我很容易先看到別人的缺點,她卻總是先看到別人的優點,這點很不容易。以前我有一些比較露的照片,她雖然以前會嫌,但到後來她都說:『沒事啦,就娛樂大家,你看那個點閱率很高,大家看得很開心。』而且她還會幫我一起做功課,像是我下一個檔期要跟哪一個男演員工作,他就會去google那個男演員所有的新聞,還會把所有要跟我一起工作的男演員都當成自己的女婿,很愛屋及烏,也很喜歡他們(笑)」

其實媽媽對瑤瑤的感謝,是盡在不言中。每年過年,郭媽媽都會帶著瑤瑤的弟弟跟妹妹,一起跟她說:「來,一起跟姐姐說,謝謝姐姐又照顧了我們一年。」這樣的感謝無價,對瑤瑤來說,就已經是最大的回報。

如今的她,除去自卑、除去為了掙活而帶來的庸碌,在每一個角色裡閃耀,現在的郭書瑤正散發著光芒,這是她最好的時光。

photos_KUO FANG WEI
stylist_JANE HSIAO
make up_JIMYWU AT BACKSTAGE
hair_ARES AT 80S STUDIO
text_Y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