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家林勤超的音樂起點是媽媽的鋼琴嫁妝,臺東孩子就這樣從鋼琴、小提琴,一路到了德國的歌劇院指揮台,東方面孔站在龐大樂團前的領導位置,最大的依仗就是對音樂的狂熱。

a man wearing glasses
Jochen_Quast
歌劇《灰姑娘》今年12月在臺中歌劇院演出,由林勤超擔綱指揮。

「真的是興趣,然後變成熱情,再變成狂熱。」人在德國邁寧根(Meiningen)的的林勤超回望這一路,當年5、6歲的他先是好奇著家裡那台鋼琴,又因為在筆記本上看到一把小提琴,就這麼學了起來。

國中時是學校首屆音樂班的小提琴第一部、樂團首席,有了第一次的樂團經驗之後,他發現:「自己拉琴或練琴,有一點孤單,和團體合作滿有趣的。」有時趁指揮老師不在,他便上去亂指揮,對樂團和總譜極有興趣,借譜、買CD,默默練了幾年功。

高二時,經鋼琴老師推薦,16歲的男孩被一股狂熱鼓動著,兩週內就啟程奔向奧地利第二大城格拉茲,本是去精進小提琴,卻被一位教授看到了指揮的天分與魅力,就此改變人生。

灰姑娘
Bill Cooper

愛上歌劇指揮的每日新挑戰

林勤超認為,指揮最必要的是對音樂的專注和熱情,「因為有熱情,才會主動去追求對音樂的理解。」而身為歌劇指揮,要面對每一場演出的新狀況,外加條件是「心臟要夠強大、臨場反應要夠快」。

「就像每天開車回家,同一條路很熟了,但還是無法閉眼開車,因為每天都有不同的路況。」林勤超認為,這是指揮的難處,也是樂趣,「我喜歡這個職業,就是因為每天的挑戰都不同。」

印象深刻的一次是2018年去德國雷根斯堡劇院考音樂總監,最後一輪測試是指揮一整場售票演出的華格納《漂泊的荷蘭人》。他只有3週時間,從參考劇團過往總彩排的影像紀錄、沒有其他排練機會,直到當天演出前15分鐘才和歌手簡短地溝通。

3週時間中,林勤超用功啃譜,沒想到演出當天最大的挑戰是演出卡司和影像紀錄中的演出者完全不同,而且劇院在此之前已經4個月沒演出與排練此劇,所有的人都是全新面對這個製作。「這是挑戰你的臨場反應、讀譜能力,以及對這個職業的經驗。」林勤超通過挑戰,演出非常順利,一週後拿到音樂總監一職。

16歲時就為了音樂這個信仰投身異鄉,林勤超面對的煎熬和孤獨一點都沒有少,最難的是文化的吸納,西方指揮有內化的文化、歷史,而來自臺灣的他必須花更多功夫去了解西方歌劇和音樂背後深一層的意義。

例如,12月即將在臺中國家歌劇院上演的《灰姑娘》是法文歌劇,林勤超花了很多時間逐字查翻譯、抓語韻,「這是我們外來人需要做功課的地方。你要在別人的領域裡被看到,不能只是做得跟別人一樣好,你要做得更好。」

灰姑娘, cendrillon
Bill Cooper
歌劇《灰姑娘》舞台設計風格瑰麗,引領觀眾進入奇想世界。

夢幻呈現經典的《灰姑娘》

馬斯內歌劇《灰姑娘》是臺中國家歌劇院2023年度旗艦製作,由法國導演羅杭.佩利(Laurent Pelly)執導,此劇於2006年在美國首演後,17年來已在多國演出。林勤超將擔任此劇指揮,他說:「一個製作可以一演再演17年,一定有其迷人的地方。」特別是作曲家馬斯內擅長以音樂營造氣氛、描述人事物,讓觀眾能自然跨越語言、身歷其境理解和欣賞整個演出,是適合闔家觀賞、以及歌劇入門的最佳選擇。

林勤超非常期待與導演合作,他表示,目前最大的挑戰是法文語韻。林勤超這一年以來用心鑽研,他很興奮地發現,歌手們也都下足功夫,連NTT歌劇合唱團這次都挑戰「動」起來,安排了肢體、舞蹈和法文課程。

灰姑娘, cendrillon
Bill Cooper
歌劇《灰姑娘》的經典故事、魔法傳奇,與大小觀眾一起歡慶耶誕歲末。
灰姑娘, cendrillon
Bill Cooper

讓音樂走在前面

當年,他放下小提琴改主修指揮時,母親一句「讓孩子當自己的指揮家,父母不要當孩子的指揮家。」讓林勤超昂首闊步走出新的康莊大道。他承認,人在年輕時會急著告訴世界「我是誰」,但他很快就意識到:「要讓音樂走在前面,藉音樂來認識林勤超,才是最真誠的。」

這一次的《灰姑娘》便是如此,林勤超與國內外藝術團隊同心打造一部難得的歌劇,他對自己的期許是:「我希望這一次把對歌劇的狂熱展現在所有音樂細節裡。」

因為,狂熱,一直是林勤超指揮棒上的魔法。


林勤超
現任德國邁寧根劇院首席駐院指揮暨代理音樂總監。曾任德國雷根斯堡市立劇院音樂總監、德國邁寧根劇院首席駐院指揮。不僅在歌劇領域方面表現傑出,音樂會演出足跡更遍及歐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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