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佈在青田街巷弄這一帶,設有戶外座位的咖啡館,如「兔子聽音樂」、「貳月咖啡」、「黑潮」……是作家駱以軍平日最愛窩藏的閱讀角落。他不在家,就在咖啡館讀書寫作。日復一日,無論寒冬酷暑,標準文青的生活風格。他卻大笑,「因為要抽煙,所以只能坐室外。」實在情非得已。若不巧碰上寒流來襲,一個人裹著厚重大衣,手裡就算緊掐著暖暖包,那刺骨之冷還真是有得受了!
然而,在咖啡館還是比在家裡好。「如果妳現在去看我的書房,會發現那簡直就像拾荒老人的房子,擠滿成堆的書。」再加上他有個特殊的閱讀癖好,他需要一張可提供抄寫的桌子。打從大學時期,他就養成一邊閱讀一邊抄書的習慣,抄著抄著也就這麼抄了20多年。他抄過的文學小說,如《百年孤寂》、《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魔鬼的詩篇》……不計其數。直至今日,就連他寫作,依舊是手寫稿。
閱讀的姿態,應該是優雅的。「不,所有的書到我手裡,就像美女被蹂躪過那般,變得慘無人形。因為我會劃、會亂折,會把我要的章節撕下來。我比較像是重度佔領。」駱以軍是頭猛獸,充滿激情地想要吞蝕他所喜愛的書。「厲害的小說,會讓妳像是電影《醉後大丈夫》那樣,突然被丟進泰國裡的一個黑幫妓女戶中,妳是被驚嚇的,被綁起來SM的……雖然不是很舒服,卻很愉悅很享受!」瞧他瞪著銅鈴大眼,我連忙再幫他點杯咖啡。江湖傳言以變態冷硬文字見長的駱以軍,果然名不虛傳。「偉大的文學作品,更會讓妳在看完之後,覺得世界的鏡頭畫素、地球的重力,彷彿被它偷調了,完全變得不一樣。」
如同現代人,駱以軍亦在網路世界找到輕閱讀的快感。「假使要了解生活知識,我一定會上維基百科搜尋,而非看書。」每天晚上10點以後,他幾乎掛在臉書。最近集結他在臉書PO文而成的《小兒子》散文集,就廣受網友轉貼力推。但他意識到,「網路得到的知識感,純粹只是『感』,並不會像紙本閱讀那樣,將一塊完整的知識內建在腦袋裡面。彷彿一個連接人腦的通道,讓妳感覺隨時可以知道很多事情,覺得很安心,不需要花力氣吃下去。可是當有人談論這個話題,妳依然糊里糊塗不太清楚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