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人生歷經多少個角色,轉換多少個不同的身分,徐若瑄為舞台投注一輩子的熱情,就像她崇拜的Jane Birkin那樣,即使時代變遷,也從不曾為了迎合大眾而改變自己,一直活在自由、純粹、最真實的狀態裡。

徐若瑄
ELLE TAIWAN
黑色拼接透膚禮服、The RL 888手提肩背包(BOTH BY RALPH LAUREN);銀飾戒指(ABOAB)。

選秀舞台上,少女的眼神既期待又不安,徐若瑄比誰都明白,她也曾經是台上的一員。14歲那年,徐若瑄參加華視綜藝節目《TV新秀爭霸站》之「才藝美少女選拔」,獲選為第一名,接著與吳佩瑜和王思涵共組少女團體「少女隊」正式出道。後來隨著少女隊解散,19歲的她又前往日本發展,組成「黑色餅乾」團體在日本演藝圈活躍。因此受邀在詹仁雄製作的選秀節目《未來少女》擔任少女製作人,沒有人比她更具有資格。從青澀少女一路闖盪拚搏到如今的地位和成績,每一步都得來不易。

有時回想起來,不免感概,「現在這些女孩都比當年的我優秀,那時候的我很笨拙,總是同手同腳,也沒有上過才藝班。」來自單親家庭的徐若瑄,從不隱瞞當年無才藝的她從事演藝工作,是為了賺錢養家,只求能分擔媽媽的經濟重擔,所以無論多辛苦,她都告訴自己要堅持下來。因為當時沒有其他選擇!她說:「也因為沒有選擇,所以非常珍惜演藝事業裡的每一份工作,珍惜這塊浮木,公司有什麼機會有什麼工作給我,我都做,只要能夠維持家裡的收入,做著做著面向就愈來愈廣。少女隊解散,公司安排我去演戲,從完全不知道要幹嘛,在學習的過程中慢慢找到興趣。」當工作變成興趣,成就感帶來的幸福時刻,慢慢滋養出持續前進的動力。唱歌、演戲、主持、跳舞,甚至晉身電影監製,新的挑戰一個個接續而來。

轉身一晃眼,32年過去。14歲的懵懂女孩,蛻變成全方位藝人「鋼鐵V」。從舞台上的競賽者,成為舞台下的精神導師。

徐若瑄
ELLE TAIWAN
黑色無袖禮服、黑色絨布西裝外套(BOTH BY RALPH LAUREN);方形銀飾戒指(ABOAB)。
在失敗的過程裡,遇見更好的自己

少女是璞石,需要經過打磨歷練,才能有機會成為閃亮的鑽石。相較於過去傳統媒體,現今網路數位時代,雖然被看見的平台多,必須遭遇的打磨考驗也比以往來得巨大。談到現今的偶像文化,徐若瑄認為比以往都殘酷。「手機一打開就跟全世界連上線,網路就是國際舞台,來自世界各地,隨便一個素人都有可能是你的競爭者,都可以批評你!」她語帶心疼地看著這些青春女孩,節目才播出第一集,漫天而來的各種評論,正面的負面的,每一個人都赤裸裸被攤開檢視。

「我多以鼓勵的方式,希望讓她們先看到自己的優點先建立她們的自信。除非是很嚴重的問題,才會特別點出來。因為每個少女的起步點都不一樣,成長背景也不同,有些人家境優渥從小學習各種才藝,有些人則靠著自己看著Youtube苦學唱歌跳舞一路爭取上來,但鍵盤前的人看不見這些背後的差異。所以我會盡量鼓勵她們,現在不夠好,不等於未來會不好,她們未來還有好多時間可以努力去讓自己變得更好,千萬不要現在就被那些抨擊給打敗!」

又該如何看待失敗?「首先,我們能不能不要把它看成是一個失敗?而是一個挫折就好,是一次經驗的學習。因為我也遇過許多決定和選擇,結果卻不如預期。只好轉念告訴自己,下次會更好。」《未來少女》每一集都打造不同賽制,意味著每個人在不同賽制下,都必須挑戰自己不擅長的事物,因此有些人會從第一名突然掉到最後一名,品嘗各種輸贏滋味。「但這樣的落差,是給她們重新開發潛能的機會,當你挑戰自己很害怕或不專精的風格,會發現自己的另外一個可能性。」體驗失敗,也是成長的開始。

畢竟,我們都是這樣走過來的。舞台上是如此,人生也是如此。就算在過程中,發現原來自己真的不適合這樣,「不論失敗或成功,都可以從中吸取更多的經驗,為未來做更好準備,然後慢慢地去遇見更好的自己。」徐若瑄說。

徐若瑄
ELLE TAIWAN
黑色緞面珍珠禮服、耳骨環(BOTH BY GIVENCHY);黑色皮革外套(BALENCIAGA)。
永保少女的誠懇初心

身兼歌手、演員、詞曲創作和電影監製,現實生活又是母親,在眾多角色身分裡,唯一令徐若瑄感到沒那麼喜歡,是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突然有人把「女神」這兩個字放在她的身上。「這個形容詞,我個人會覺得好像會讓人比較著重在外表上,而忽略了我在音樂和戲劇上面的努力。」她笑著說:「況且誰不會年華老去,感覺女神有一種永遠長生不老的包袱與枷鎖。」她更喜歡聽到的是,當人們稱呼她為「歌手徐若瑄」、「演員徐若瑄」,甚至只是單純的「創作人徐若瑄」。

接著,徐若瑄突然隨興地哼起傳奇法國女星Jane Birkin的經典歌曲〈L'Aquoiboniste〉,一邊聊起不久前收到Jane Birkin過世的消息,是她正在錄製《未來少女》的時候。當下她其實很難過,但畢竟還在工作,所以她選擇先把難過掩藏起來。一直錄到深夜收工,凌晨三點回到家,才有時間坐下來把Jane Birkin播出來,任思緒沉浸在緬懷的感傷裡。

「Jane Birkin是我的偶像,我擁有她所有的CD,還有她的簽名。」徐若瑄回憶,有一年Jane Birkin去東京開演唱會,因為大家都知道她很喜歡她,於是有個電視台特別安排徐若瑄去看Jane Birkin的演唱會,不僅坐在第一排,還到後台跟Jane Birkin本人打招呼。那天徐若瑄還準備了T恤給Jane Birkin簽名,衣服上清楚寫著「Dear Vivian…」,讓徐若瑄開心到捨不得穿,把T恤裱框掛在家裏面。

「我喜歡她的生活態度和自信,在東京演唱會上,她就是簡單的一件白T-shirt、牛仔褲和球鞋,從頭到尾沒有換衣服,舞台也沒有酷炫的LED燈效果,非常地真誠和自然。」

誠懇的東西,無論是音樂還是電影,對Vivian來說,永遠都是最珍貴動人永不退流行的。徐若瑄說,Jane Birkin就是這麼一位誠懇的人,「在時代的變遷裡,她從來不曾為了迎合甚麼而改變自己,她一直活在真實的狀態裡,從年輕到老都沒變。即使她老了,還是活得很有味道,我希望我到70歲的時候,可以像她一樣。可以像Jane Birkin那樣,簡單隨興地一件服裝到底,跟大家輕鬆自在地聊天唱歌,沒有距離的交心。」

徐若瑄
ELLE TAIWAN
丹寧外套、丹寧長褲(BOTH BY BALENCIAGA);耳骨環(GIVENCHY)。
努力只是基本,不斷努力是必須

除了錄製《未來少女》,同時間徐若瑄如火如荼在台中拍攝桌球勵志電影《雙打》。在精神導師和地方媽媽的角色穿梭,有時還會穿插廣告拍攝。空檔時間回到現實生活,早中晚要關心遠在新加坡的兒子,以及台灣家人的狀況。因此打開她的行事曆,總是排滿各種不同顏色的行程。

曾有長達三年的時間,她更積極進修,在上海研讀傳播碩士學位。充實自己在廣告行銷、自媒體平台經營相關知識。難得的空檔,也停不下來歇息。各種課程,健身、跳Zumba舞、學鋼琴、學吉他,排滿To do list。「學跳舞是希望讓自己永遠都在韻律感裡面,隨時要上台表演或開演唱會都可以不會感到陌生;吉他可以讓我逃離忙碌減壓會感到很放鬆,但更希望可以學到熟能生巧的那天,隨時就能抱著一把吉他上台表演。」之於她,休閒依然是處在準備工作的狀態裡。

像顆超級電池般,她永遠都在蓄積能量。「若想要保持在演藝表演工作裡能繼續發光發熱的狀態,就是得不斷地努力!現在觀眾選擇太多,資訊多到讓人無法保持專一、耐心自然也就會少了些,一首歌可能聽前面5秒、10秒不喜歡,立刻就滑過去。所以我必須盡可能地去突破自己,不停地讓自己進步,嘗試多元面向發展。努力做一個永遠讓人期待的表演者,因為當我們被觀眾看膩了,對我們也不再有期待時,這是危機的開始。」努力只是基本的,每個人都必須要努力才有機會被看見。但唯有不斷地努力,才有機會繼續站在這個舞台上,她如履薄冰地提醒自己。

徐若瑄
ELLE TAIWAN
黑色緞面珍珠禮服、耳骨環(BOTH BY GIVENCHY);黑色皮革外套(BALENCIAGA)。
一輩子都要嫁給舞台

即使是鐵打的身體,都不會有疲憊感來襲的時候嗎?徐若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神輕輕地飄向遠處,瞬間又像老鷹般銳利地收回來。「我當然也會有感到很累很疲倦的時候!但還是選擇一直這麼拚,可能因為我害怕失去吧,畢竟我們活在隨時就有可能被取代的環境裡。所以很清楚,既然我這麼喜愛這份工作,就更不能偷懶、不能鬆懈。如果在盡全力之後,有天還是失去了這份工作,但至少我問心無愧於自己。」入行到現在,表演工作對她來說就像家人情感那般是無法切割的存在,她無法想像失去這份工作,會變成甚麼樣子。

在香港巨星梅艷芳傳記電影《梅艷芳ANITA》裡,拍出了梅艷芳最後一場演唱會,穿著婚紗上台嫁給舞台的情景。徐若瑄記得在電影院裡看到這一幕,整個人哭到不行。「我看到自己跟梅姐在演藝生涯裡有些經歷,還蠻雷同的。都是很小就為了家庭生計出道,所以非常能感同身受!」徐若瑄認定了,她是一輩子要嫁給舞台的人,沒有二心。「我從來沒有想過我要退休,我應該會做到老到台詞歌詞都背不了,無法上台表演的時候吧。

在一小時的訪問裡,徐若瑄讓我看見她真摯的眼神。彷彿,她也穿越時空看見14歲的自己。懷抱著誠惶誠恐的初心,為表演投注一輩子熱情。沒有後悔,像梅艷芳和Jane Birkin那樣,始終如一。

徐若瑄,到老都要保持初心,「像jane birkin活在最真實純粹的狀態裡!」
ELEL TAIWAN
黑色無袖禮服、黑色絨布西裝外套(BOTH BY RALPH LAUREN);方形銀飾戒指(ABOAB)。
徐若瑄 給地球的一封情書

ELLE:如果你是地球總統,你會想要制定什麼樣的法律來保護地球呢?

徐若瑄:每個月的1號吃素,節能減碳!一年一次很容易忘記,所以一個月一次就不會忘記,而且就是一個月的開頭第一天,我們就有一個新的調整跟一個新的改變。

ELLE:如果有人不願遵守,你會怎麼處罰他?

徐若瑄:手機沒收,3天不准看手機!也就是說你有3天不能出門,因為你出門就沒有人找得到你(笑),然後你會因為大家找不到而感到很焦慮,所以那3天就在家裡放空、做做別的事囉。

ELLE:該怎麼從日常生活中做環保?

徐若瑄:節約用水,節能減碳。像我很重視隨手關燈,也會教兒子要隨手關燈。還有,我是2天洗一次頭啦,應該有省到水。以前有泡澡的習慣,工作很累我就會泡澡,但現在幾乎很少泡。然後我自己有2個隨身環保壺,一個裝咖啡一個裝水,盡量減少塑膠的產生。

此外,我開冷氣也會盡量控制時間。大家知道我是臺北跟新加坡兩地住,那新加坡一年四季都是夏天,非常的熱,所以如果你不去控制時間,就會耗費太多冷氣。因此晚上睡覺太熱我會開冷氣,但白天就不會開,只會開窗讓自然風吹進來,同時家裡也擺有很多扇子,可以隨時搧風使用。

ELLE:我們還能做什麼讓地球更美好?

徐若瑄:多找幾位地球總統就可以了,因為我一個人只能有一個法律規定嘛(笑)!當大家都能為地球制規定,能為地球付出的事情就更多了。

EDITOR IN CHIEF_KAYT HSUEH
PROJECT DIRECTOR_DOMINIQUE CHIANG
PHOTOGRAPHER_MR. TRIANGLE
ART DIRECTION & STYLING_QUENTI LU
Styling Assistant_POGA LIN, RUBY YU
MAKE UP_JENNY LIN
HAIR_LOUNCHI CHEN(FLUXREEL)
TEXT_DOMINIQUE CHIANG
VIDEO GRAPHER_DORIS LAI, JUNIOR LO
VIDEO EDITOR_DORIS L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