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威曾說過這麼一句話：「如果你在年輕的時候去過巴黎，它會跟著你一輩子」。
2019年的時候，我有一陣子都在聽陳綺貞的歌，幾個睡不著的晚上，點蠟燭，喝氣泡酒，聽她唱一起去巴黎，覺得自己這輩子應該要和好朋友一起去一次巴黎。
那年我很幸運，剛好在疫情爆發前去了趟瑞士。好友A長居瑞士之後，我們久久才見一次面，平時靠文字訊息和視訊通話，雖然還是能分享各種心事，但真的見到面感覺就是不一樣。今年底疫情得到趨緩，我又買了機票飛到瑞士找他，這次我們約好一起去巴黎。
雖然我沒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浪漫濾鏡，但我對巴黎認識的程度，根本可用荒涼無知來形容。出發之前，我對巴黎這個城市的想像只有時尚和可頌，還有《艾蜜莉的異想世界》這部影集。
這個城市的包容性很強，彷彿歡迎所有人和事在這裡發生。每個人見怪不怪，甚至有點事不關己。不管是坐地鐵或是走在街上，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保持警覺，你看我我看你，顧好隨身物品。觀光客如此，居民亦是。
於是從走出里昂車站開始，我便感覺巴黎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
這個城市不只充滿藝術氣息，也充滿了很多氣味。非常多建築既是古蹟同時也是藝術品，有些成為了店家，更多成為了公寓。也許是因為這樣，潛移默化影響了每個巴黎人的氣質和美感。
我跟好友A喜歡坐在咖啡廳的戶外座位，觀察來來往往的行人，討論他們的穿著。每個人都很有自己的態度，有很多樣子跟各種可能。巴黎的時尚就在生活之中，渾然天成。
我們白天就在街上走，讚嘆這個城市的風景，欣賞所有建築的細節，享受被異地歷史文化包圍的愉悅。去參觀美術館，去逛二手衣店，下午喝咖啡，晚餐配紅酒，然後夜晚在塞納河畔散一散步，才願意搭公車回家。
我們也盡了觀光客的本份，走訪花神與雙叟兩家咖啡廳，當初西蒙波娃和尚保羅沙特的故事都在這裡。光是坐在那，幾乎就可以感受時光回到從前，一切古老又充滿活力。
生活總在他方。我們在遙遠的另一個地方，期待像一個居住者那樣過日子，卻無法用一個旅人的心情，在熟悉的城市過每一天。有時候旅行是這樣的，走的越遠，答案越近，或者說，尋找的本身就是一種答案。
我喜歡巴黎的美食和紅酒，喜歡它自由又充滿了想像，喜歡它優雅和藝術當中，還帶點髒亂和叛逆。在這裡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不論是偷竊或搶案，創作或愛情。我感覺自己用某種方式，踏過了上輩子的記憶，我想我還會再回來這個城市。
“Im so eager to see you again, but I wouldn’t ask to see you. Not because I’m proud. In fact, in front of you, I cede all my pride. Only if you asked to see me, our meeting would be meaningful to me.”
— Simone de Beauvoir, A Transatlantic Love Affair: Letters to Nelson Algren 1950
柯佳嬿
2012年出版了文字攝影集《我經過了一首詩 》、2021年推出首本散文創作《再見 少女 》。
